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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新传之蝙蝠传奇在线观看(古龙小说 楚留香系列蝙蝠传奇7)

2022-12-27 05:03:09      小编:网络整理      我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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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新传之蝙蝠传奇在线观看(古龙小说 楚留香系列蝙蝠传奇7)

古龙小说 楚留香系列蝙蝠传奇7

第十三章 海上明灯

  有灯的地方,没有陆地,就有船。

  这一点灯光的确是就是星星,救星!

  大家用尽全力,向灯光划了过去,风虽已急,浪虽已大,但这时在他们眼中,却已算不得什么了。

  灯光渐亮,渐近。

  他们划得更快,渐渐已可听到船上的人声。

  楚留香看了白猎一眼,沉声道:“一个人只要还没有死,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得忍耐——我总认为这是做人最基本的条件。”

  英万里道:“不错,有句话楚香帅说的最好,人非但没有权杀死别人,也没有权杀死自己!”

  船很大。船上每个人举止都很斯文,穿着都很干净,说话也都很客气。

  楚留香一上了船,就觉得这条船很特别。

  团为在他印象中,海上的水手们大多数都是粗鲁而肮脏的一在海上,淡水甚至比酒还珍贵,他们洗澡的机会自然不多。

  暴风雨虽已将临,但船上每个人还是都很镇定、很沉着,对楚留香他们更是彬彬有礼。

  无论谁都可看出他们必定受过很好的训练,从他们身上也可看出这条船的主人一定很了不起。

  楚留香很快就证实了他的想法不错。

  只不过这条船的主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些,是个很秀气,很斯文的少年,穿着虽华丽,但却不过火。甲板上飘扬着清韵的琴声。

  楚留香他们远远就已从窗中看到少年本在抚琴。自从“无花”故世之后,楚留香己有很久没有听到过如此悦耳的琴声了。

  但他们还未到舱门外,琴声便嘎然而止

  这少年已站在门口含笑相迎。

  他笑容温柔而亲切,但一双眼睛里,却带着种说不出的空虚、寂寞、萧索之意,向楚留香他们长长一揖,微笑着道:“佳客远来,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胡铁花本走在楚留香前面,但他却没有说话!

  困为他知道楚留香平时说话虽也和他一样有点离谱,但遇着了斯文有札的人,也会说得很文皱皱的。

  文皱皱的话,胡铁花并不是不会说,只不过懒得说而已。

  楚留香果然也一揖到地,微笑着道:“劫难余生,承蒙搭救,能有一地容身,已是望外之喜,主人若再如此多礼,在下等就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少年再揖道:“不敢,能为诸君子略效棉薄,已属天幸,阁下若再如此多礼,在下也置身无地了。”

  楚留香也再揖道:“方才得闻妙奏,如聆仙乐,只恨来得不巧,打扰了主人雅兴。”

  少年笑道:“阁下如此说,想必也妙解音律,少时定当请教。”

  胡铁花又累、又饿、又渴,眼角又膘着了舱内桌上摆着一壶酒,只恨不得早些进去,找张舒服的椅子坐下来,喝两杯。

  但楚留香偏偏文皱皱的在那里说了一大堆客气话,他早就听得不耐烦了,此刻忍不住插口道,“妙极妙极,琴旁有酒,酒旁有琴,不但风雅极,也能早闻雅奏,实是不胜之喜。”

  他心里想的明明是“早喝美酒”,嘴里却偏偏说“早闻雅奏”,说得居然也蛮斯文客气。

  只可惜他的意思,别人还是听得出的。

  楚留香忍不往笑道:“敝友不但妙解音律,品酒亦是名家……”

  胡铁花瞪了他一眼,截口道:“实不相瞒,在下耳中虽然无琴,眼中却已有酒矣。”

  少年也忍不住笑了,道:“闻弦歌岂能不知雅意?胡大侠固酒中之豪也,在下也早有耳闻。”

  胡铁花刚想笑,又怔住,失声道:“你认得我?”

  少年道:“恨未识荆。”

  胡铁花道:“你怎知我姓胡?”

  那少年淡淡笑道:“彩蝶双飞翼,花香动人间——能与楚香帅把臂而行的,若不是“蝴蝶花”胡大侠又是谁?”

  楚留香也怔住了。

  胡铁花道:“原来你认得的不是我,而是老——”

  少年道:“香帅大名,早已仰慕,只恨始终缘吝一面而已。”

  胡铁花愕然道:“你既也未见过他,又怎知他就是楚留香?”

  少年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只是微笑着道:“风急浪大,海水动荡,诸位立足想必不稳,此船船舷离水约有两丈,若是一跃而上,落下时总难免要有足音。”

  胡铁花道:“不错,若在陆上,一跃两丈倒也算不了什么,在水上就不同了。”

  少年道:“但六位方才上船时,在下却只听到五位的足音,在水上一跃两丈,也能落地无声的,轻功之高,当世已无人能及。”

  他笑了笑,接着道:“楚香帅轻功妙绝天下,已是不争之事……”

  胡铁花抢着道:“但你又怎知那人就是他,他就是楚留香?”

  少年笑道:“怒海孤舟,风雨将临,经此大难后,还能谈笑自若,潇洒如昔的,放眼天下,除了楚香帅又有几人?”

  他转向楚留香,三揖道:“是以在下才敢冒认,但望香帅勿罪。”

  胡铁花瞪着眼,说不出话来了。

  这少年果然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比他想象中还要高明得多。

  酒,醇而美。

  醇酒三杯已足解颐。

  胡铁花五杯下肚,已觉得有些醺醺然了,话也多了起来——一个人又累又饿时,酒量本已要比平时差多的。

  这时大家部已通过了姓名。只有英万里说的名字还是“公孙劫余”,做了几十年捕头的人,疑心病总是特别重些的。

  这也许是因为他们见的盗贼比好人多,所以无论对任何人部带着三分提防之心,说的假话总是多。

  少年笑道:“原来各位都是名人,大驾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

  胡铁花抢着道:“若说像阁下这样的人,会是无名之辈,我第一个不信。”

  英万伫立刻也笑道:“在下正想请教主人尊姓。”

  少年道:“敝姓原,草字随云。原来如此的原。”

  胡铁花笑道:“这个姓倒少得很。”

  英万里道:“却不知仙乡何处?”

  原随云道:“关只。”

  英万里目光闪动,道:“关中原氏,声望本隆,‘无争山庄’,更是渊源有自,可称武林第一世家,却不知原东园原老庄主和阁下怎样称呼?”

  原随云道:“正是家父。”

  这句话说出,大家全部怔住,就连楚留香面上都不禁露出惊愕之色,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最惊人,最奇怪的事一样。

  三百年前,原青谷建“无争山庄”于太原之西,这“无争”二字,却非他自取,而是天下武林豪杰的贺号。

  只因当时天下,已无人要与他争一日之长短的了。

  自此之后,“无争”名侠辈出,在江湖中也不知做出了多少件轰轰烈烈,令人侧目的大事!

  英万里说的“武林第一世家”这六字,倒也不是恭维话。

  近五十年来,“无争山庄”虽然已没有什么惊人之笔,但三百年来的余威仍在,武林中人提起“无争山庄”,还是尊敬得很。

  当今的山庄主人原东园生性淡泊极少在江湖中露面,更从未与人交手,固然有人说他:“深藏不露,武功深不可测。”却也有人说他:“生来体弱,不能练武,只不过是个以文酒自娱的饮学才子而已……”

  但无论怎么说,原老庄主在江湖中的地位仍极崇高,无论多大的纠纷,只要有原老庄主的一句话,就立可解决。

  就连号称“第一剑客”的薛衣人,在他锋芒最露、最会惹事的时候,也未敢到“无争山庄”去一樱其锋。

  原东园本有无后之恨,直到五十多岁的晚年,才得一子,他对儿子的宠爱之深、寄望之厚,自然是不必说了。

  这位原少庄主也的确没有令人失望。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原随云少庄主是个“神童”,长成后更是文武双全,才高八斗而且温文尔雅,品性敦厚。

  武林前辈们提起这位原少庄主来,嘴上虽然赞不绝口,心里却都在暗暗的同情、惋惜——

  只固他自从三岁时得了一场大病后,就已双目失明,是个瞎子!

  原随云竟是个瞎子。

  这一眼就认出了楚留香的人,竟是个瞎子?

  大家全部怔了。

  他们都是有眼睛的,而且目力都很好,但他们和他交谈这么久,非但没有人能看出他是个瞎子,简直连想都没有想到过。

  他举止那么安详,走起路来又那么稳定,为人斟酒时,更从未溢出过一滴,别人的身份来历,他一眼就能看破。

  又谁能想到他是个瞎子!

  大家这才终于明白,他眼睛为什么看来总是那么空虚寂寞了。

  惊叹之余,又不禁惋惜。

  他人才是这么出众,长得又这么英秀,出身更是在武林第一世家,正是天之骄子,这一生本已无憾。但老天却偏偏要将他变成个瞎子。

  难道天公也在妒人才?不随意看到人间有无缺无憾的男子。

  胡铁花忍不住又喝了三杯酒下去。

  他关心的时候固然要喝酒,不关心的时候更要多喝几杯。

  原随云却淡淡一笑,说道:“各方佳客光临,在下方才却未曾远迎,各位现在想必已能恕在下失礼之罪了。”这虽然只不过是句客气的说话,却令人听得有些难受。

  要回答这句话更难,大家都在等着让别人说。

  胡铁花忽然道:“你方才判断的那些事,难道都是用耳朵听出来的?”

  原随云道:“正是。”

  胡铁花叹了口气,道:“原公子目力虽不便,但却比我们这些有耳朵的人还要强多了。”

  这句话他分了三次才说完,只因说话间他又喝了三杯。

  座上若有个他很讨厌的人,他固然非喝酒解气不可,座中若有个他真佩服的人,他也要喝两杯的。

  英万里忽然也说话了,含笑道:“在下本觉九城名捕英万里耳力之聪。已非人能及,今日一见公子,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原随云道:“不敢,阁下莫非认得英老前辈?”

  英万里居然能声色不动,道:“也不过只有数面之缘。”

  原随云笑了笑,道:“英老前辈‘白衣神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下早已想请示教益,他日若有机缘,还得烦阁下引见。”

  英万里目光闪动,缓缓道:“他日若有机缘,在下定当效劳。”

  两人这一番对答,表面上看来仿佛并没有什么意思分徊还*英万里在故弄玄虚,掩饰自己的身份而已。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楚留香却觉得这番话里仿佛暗藏机锋,说话的两人也都别有居心。

  只不过他们心里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楚留香一时间还未能猜透。

  原随云话风一转,突然问道:“张三兄固乃水上之雄,香帅据说也久已浮宅海上,以两位之能,又怎会有些海难?”

  张三和楚留香还没有说话,胡铁花已抢着道:“船若要沉,他两人又有什么法子?”

  原随云道:“前两日海上并无风暴,各位的座船又怎会突然沉没?”

  胡铁花揉了揉鼻子,道:“我们若知道它是为什么沉的,也就不会让它沉了。”

  这句话回答得实在很绝,说了和没有说几乎完全一样,除了胡铁花这种人,谁也说不出这种活。

  原随云笑了,慢慢的点着头道:“不错,灾变之生,多出不意,本是谁都无法预测的。”

  胡铁花忽又发现这人还有样好处——无论别人说什么,他好像都觉得很有道理。

  船己开始摇荡。

  风暴显然已将来临。

  英万里突又问道:“原公子久居关中,怎会远来海上?”

  原随云沉吟着,道:“对别人说,在下是动了游兴,想来此一览海天之壮阔,但在各位面前,在下又怎敢以谎言相欺?”

  胡铁花抢着道:“原公子是位诚实君子,大家早已看出来了。”

  原随云道:“不敢……只不过,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在下此行之目的,只怕也和各位一样。”

  英万里动容道:“哦?原公子知道在下等要到哪里去么?”

  原随云笑了笑,道:“这两天海上冠盖云集,群雄毕至,所去之处,也许都是同一个地方。”

  英万里目光闪动,道:“是哪里?”

  原随云笑道:“彼此心照不宣,阁下又何必定要在下说出来?”

  胡铁花抢着道:“是不是那号称‘海上销会窝’的蝙蝠岛?”

  原随云拊掌道:“毕竟还是胡大侠快人快语。”

  胡铁花大喜道:“好极了,好极了……我们正好可以搭原公子的便船,那就省事多了。”

  这人只要遇见他看得顺眼的人,肚子里就连半句也藏不住的。

  张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先莫欢喜,原公子是否肯让我们同船而行,还不一定哩。”

  胡铁花道:“我看原公子也是个好客的人,绝不会赶我们下船去的。”

  原随云拊掌笑道:“在下与各位萍水相逢,不想竟能得交胡大侠这样的义气知己。”

  他再次举杯,道:“请……各位请。”

  这条船不但比海阔天的船大得多,船舱的陈设也更华丽。

  原随云也比海阔天招待得更周到。

  船舱里早已准备了干净的衣服,而且还有酒。

  胡铁花倒在床上,叹了口气,道:“世家子毕竟是世家子,毕竟和别人不同。”

  张三道:“有什么不同?难道他鼻子是长在耳朵上的?”

  胡铁花道:“就算他没有鼻子,我也瞧着顺眼。你瞧人家,不但说话客气,对人有礼,而且又诚恳,又老实,至少比你强一百八十倍。”

  张三冷笑道:“这就叫:王八瞧绿豆,对了眼。”

  胡铁花摇着头,喃喃道:“这小子大概有毛病,说话就好像吃了辣椒炒狗屎似的,又冲又臭,也不知人家哪点惹了他。”

  张三道:“他当然没有惹我,可是我却总觉得他有点讨厌。”

  胡铁花跳了起来道:“讨厌?你说他讨厌?他哪点讨厌?”

  张三道:“就凭他说话那种文皱皱、酸溜溜的样子,我就觉得讨厌,就觉得他说的并不是老实话。”

  胡铁花瞪眼道:“人家什么地方骗了我们?你倒说说看!”

  张三道:“我说不出来了。”

  胡铁花眼睛瞪得就好像个鸡蛋,瞪了半天,突又笑了,摇着头笑道:“老臭虫,你看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而且病还很重。”

  每次这两人斗嘴的时候,楚留香部会忽然变成个聋子。

  这时他才笑了笑,道:“原公子的确有很多非人能及之处,若非微有缺陷,今日江湖中只怕已没有人能和他争一日之长短。”

  胡铁花膘了张三一眼,冷笑道:“小子,你听见了没有?”

  张三道:“我不是说他没本事,只不过说他热心得过了度,老实得也过了度。”

  胡铁花道:“热心和老实又有什么不好?”

  张三道:“好是好,只不过一过了度,就变成假的了。”

  他不让胡铁花说话,抢着又道:“像他这种人,城府本极深,对陌生人本不该如此坦白的;何况,他此行本来就很机密。”

  胡铁花大声叫道:“那是因为人家瞧得起我们,把我们当朋友,你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一样,既不懂好歹,也不分黑白。”

  张三冷笑道:“至少我不会跟你一样,喝了人家几杯老酒,听了人家几句好话,就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肝五脏都掏出来给人了。”

  胡铁花好像真的有点火了,道:“朋友之间,本就该以肺腑相见,肝胆相照;只有你这种小人,才会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

  张三道:“你以为人家会拿你当朋友?交朋友可不是捡豆子,哪有这么容易。”

  胡铁花道:“这就叫: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他自己刚学会这两句话,还生怕别人听不懂,又解释着道:“这句话就是说,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到头发都白了的时候,交情还是和刚见面时一样;有些人刚认识,就变成了知己。”

  张三冷冷道:“想不到我们胡三爷真的越来越有学问了。”

  胡铁花道:“何况,骗人总是有目的,人家为什么要骗我们?论家世、论身份、论名声,我们哪点能比得上人家?人家要贪图我们什么?”

  张三道:“也许……他跟我们其中的一个人有仇。”

  胡铁花道:“他根本没有在江湖中混过,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得,会跟谁有仇?”

  张三也开始摸鼻子了——这毛病就像是会传染的。

  胡铁花忍不住,笑道:“你就算把鼻子都揉破,这道理还是一样说不通的。老臭虫,你说对不对?”

  楚留香笑道:“这条船倒很规矩,既没有秘道,也没有复壁,我已经查过了。”

  胡铁花笑道:“这小子总算说了句良心话。”

  张三道:“可是,有件事我还是觉得很奇怪。”

  胡铁花道:“什么事?”

  张三道:“每条髂咐匣⒌摹!?

  突听一人冷笑着道:“母老虎配酒鬼,倒真是无生的一对儿。”

  船舷的门,是朝外开的。

  门背后有个阴影。

  这冷笑声正是从门后的阴影中发出来的。

  金灵芝猝然转身,挥手,手里的空酒瓶箭一般打了出去。

  阴影中也伸出只芋,只轻轻的一抄,就已将这只酒瓶接住。

  星光之下看来,这只手也很白,五指纤纤,柔若无骨。

  但手的动作却极快,也很巧妙。

  胡铁花身形已展开,大鸟般扑了过去。

  酒瓶飞回,直打他面门。

  胡铁花挥拳,“波”的,瓶粉碎,他身形已穿过,扑向阴影。

  阴影中也闪出了条人影。

  胡铁花本可截住她的,但也不知为什么,他的人似乎突然怔住。

  人影再一闪,已不见。

  金灵芝赶过去,胡铁花还怔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向前瞪着,目中充满了惊奇之色,就好像突然见到了鬼似的。

  船稍后当值掌舵的水手,什么人也没有瞧见。

  那人影到哪里去了?莫非躲入了船舱?

  金灵芝转一圈,再折回。

  胡铁花还是呆呆的怔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过。

  金灵芝忍不住道:“你看到那个人了,是不是?”

  胡铁花道:“嗯。”

  金灵芝道:“她是谁?”

  胡铁花摇了摇头。

  金灵芝道:“你一定认得她的,是不是?”

  胡铁花道:“好像……”

  他只说了两个字,文刻又改口,道:“我也没有看清。”

  金灵芝瞪着他,良久良久,才淡淡道:“她说话的声音倒不难听,只可惜不是女人应该说的话。”

  胡铁花道:“哦,是么?”

第十四章 人 鱼

  天已亮了。

  那四间舱房的门,始终是关着,既没有人走进去,也没有人走出来,更听不到说话的声音。

  胡铁花一直坐在楼梯口,盯着这四扇门。

  他整个人都仿佛变得有些痴了,有时会微笑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有时忽又会皱起眉,喃喃自语:“会不会是她?……她看到了什么?”

  第一个走出门的,是张三。

  在水上生活的人,就好像是鱼一样,活动的时候多,休息的时候少,所以起得总是比别人早。

  他看到胡铁花一个人坐要楼梯上,也怔了怔,瞬即笑道:“我还以为又不知道到哪里去偷酒喝了,想不到你还这么清醒,难得难得。”

  胡铁花道:“哼。”

  张三道:“但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发什么怔?”

  胡铁花正一肚子气,几乎又要叫了起来,大声道:“你打起鼾来简直就像条死猪,而我又不是聋子,怎么受得了?”

  张三上上下下瞧了他两眼,喃喃道,“这人只怕是吃错药了……有些女人听不到我打鼾的声音还睡不着觉哩。”

  他手里提着脸盆,现在就用脸盆作盾牌,挡在面前,仿佛生怕胡铁花忽然跳起来咬他一口似的。

  胡铁花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挡错地方了,为什么不用脸盆挡着屁股?我对你的脸实在连一点兴趣也没有。”

  张三道:“你倒应该找样东西来把脸盖住才对,你的脸简直比屁股还难看。”

  话未说完,他已一溜烟逃了上去。

  跟着走出来的是楚留香。

  他看到胡铁花一个人坐在那里,也觉得惊讶,皱着眉打量了几眼,才道:“你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胡铁花本已经火大了,这句话更无异火上加油,脸拉得更长,道:“你的脸好看?你真他妈的是个小白脸。”

  楚留香反而笑了,摇着头笑道:“看起来我刚好又做了你的出气筒,却不知是谁又得罪了你,还是张三?”

  胡铁花冷笑道:“我才犯不着为那条疯狗生气,他反正是见人就咬的。”

  楚留香又上上下下瞧了他两眼,沉声道:“昨天晚上莫非出了什么事?”

  胡铁花用力咬着嘴唇,发了好一会儿呆,忽然拉着楚留香跑上甲板,跑到船舱后,目光不停的四下搜索,像是生怕有人来偷听。

  胡铁花说话一向很少如此神秘的。

  楚留香不住又问道:“昨天晚上你究竟瞧见了什么事?”

  胡铁花叹了口气,道:“什么也没有瞧见,只不过瞧见了个鬼而已。”

  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倒真像是撞见了鬼。

  楚留香皱眉道:“鬼?什么鬼?”

  胡铁花道:“大头鬼,女鬼……女大头鬼。”

  楚留香忍不住要摸鼻子了,苦笑道:“你好像每隔两天要撞见一次女鬼,看上你的女鬼倒真不少。”

  胡铁花道:“但这次我撞见的女鬼是谁,你一辈子也猜不到。”

  楚留香沉吟着道:“那女鬼难道我也见过?”

  胡铁花道:“你当然见过,而且还是很好的老朋友哩。”

  楚留香笑了笑道:“总不会是高亚男吧?”

  朝铁花道:“一点也不错,就是高亚男。”

  楚留香反倒怔住了,喃喃迟:“她怎会在这条船上?你会不会看错人?”

  胡铁花叫了起来,道:“我会认错她?别的人也许我还会看错,可是她……她就算烧成灰,我也认得的。”

  楚留香沉吟着,道:“她若真的在这条船上,枯梅大师想必也在。”

  胡铁花道:“我想了很久,也觉得这很有可能,因为她们的船也沉了,说不定也都被原随云救上来的。”

  楚留香道:“而且,她们的目的也正和原公子一样。”

  胡铁花道:“那老怪物脾气一向奇怪,所以才会整天关着房门,不愿见人。”

  楚留香慢慢点了点头。

  胡铁花道:“原随云想必也看出她的毛病了,所以才没有为我们引见。”

  楚留香忽然道:“她看到你,说了什么话没有?”

  胡铁花道:“什么也没有说……不对,只说了一句话。”

  楚留香道:“她说什么?”

  胡铁花的脸居然也有点发红,道:“她说,母老虎配酒鬼,倒真是天生的一对。”

  楚留香又怔了怔:“母老虎?母老虎是谁啊?”

  胡铁花苦笑道:“你看谁像母老虎,谁就是母老虎了。”

  楚留香更惊讶,道:“难道是金灵芝?”

  胡铁花叹了口气,道:“其实她倒并不真的母老虎,她温柔的时候,你永远也想象不到。”

  楚留香盯着他,道:“昨天晚上,你难道跟她……做了什么事?”

  胡铁花叹道:“什么事也没有做,就被高亚男撞见了。”

  楚留香笑,摇头笑道:“你的本事倒真不小。”

  胡铁花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吃醋的。”

  楚留香笑道:“吃醋的只怕不是我,是别人。”

  胡铁花眨着眼,道:“你的意思是……她?”

  楚留香笑道:“那句话里的醋味,你难道还嗅不出来?”

  胡铁花也开始摸鼻子了。

  楚留香道:“她还在吃你的醋,就表示她还没有忘记你。”

  胡铁花长长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也没有忘记她。”

  楚留香用眼角膘着她,淡淡道:“她也正是个母老虎,和你也正是天生的一对,只不过……”

  他叹息着,接着道:“一个男人同时见两个母老虎,若是还能剩下几根骨头,运气已经很不错了。”

  胡铁花咬着牙,道:“好小子,我找你商量,你反倒想看我出洋相。”

  楚留香悠然道:“老实说,我倒真想看看你这出戏怎么收场。”

  胡铁花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无论如何,我都得去找她一次。”

  楚留香道:“找她干什么?”

  胡铁花道:“我去跟她解释解释。”

  楚留香道:“怎么样解释?”

  胡铁花也怔住了。

  楚留香道:“这种事越描越黑,你越解释,她越生气。”

  胡铁花点着头,喃喃道:“不错,女人本就不喜欢听真话的,我骗人的本事又不如你……看来还是你替我去解释解释的好。”

  楚留香笑道:“这次我绝不会再去替你顶缸了。何况……枯梅大师现在一定还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们若去见她,岂非正犯了她的忌。”

  他苦笑着,接道:“你知道,这位老太太,我也是惹不起的。”

  胡铁花鼻子已摸红了,叹道:“那么,你说该怎么办呢?”

  楚留香道:“我只问你,你喜欢的究竟是谁?是金姑娘?还是高姑娘?”

  胡铁花道:“我……我……我也不知道。”

  楚留香又好气又好笑,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法子了。”

  胡铁花又拉住了他,道:“你想不管可不行。”

  楚留香苦笑道:“我该怎么管法?我又不是你老子,难道还能替你选老婆不成?”

  胡铁花苦着脸道:“你看这两人会对我怎么样?”

  楚留香失笑道:“你放心,她们又不是真的母老虎,绝不会吃了你的。”

  胡铁花道:“可是……可是她们一定不会理睬我了。”

  楚留香道:“现在当然不会理你,但你若能沉得住气,也不理她们,她们迟早会来找你的。”

  他笑了笑接道:“这就是女人的脾气,你只要摸着她们的脾气,无论多凶的女人,都很好对付的。”

  原随云正站在楼梯上。

  船舱里有阵阵语声传来,声音模糊而不清,一千万人里面,绝不会有一个人能听得清这么轻微的人语声。

  但原随云却在听。

  他是否能听得清?

  楚留香果然没有猜错,胡铁花也居然很有些自知之明。

  金灵芝非但没有睬他,连瞧都没有瞧他一眼,仿佛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存在似的。

  她有意无意间坐到白猎旁边的位子上,而且居然还对他笑了笑。居然还笑得很甜。

  白猎的魂都已飞了。

  等胡铁花一走进来,金灵芝居然向白猎嫣然笑道:“这螺蛳很不错,要不要我挟一点给你尝尝呀?”

  当然要,就算金灵芝挟块泥巴给他尝,他也照样吞得下去。

  金灵芝真的挟了一个给他,他几乎连壳都吞下肚。

  女人若要男人吃醋,什么法子部用得出的——女人着想故意惹那个男人吃醋,也就表示她在吃他的醋。

  这道理胡铁花很明白。

  所以他虽然也有一肚子火,表面看来却连一点酸意都没有。

  金灵芝的戏再也唱不下去了。

  等白猎回敬她一块皮蛋的时候,她忽然大声道:“你就算想替别人挟菜,至少也得选双你自己没有用过的筷子,你不嫌你自己赃,别人都会嫌你脏的,这规矩你难道不懂?”

  话未说完,她已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白猎傻了,一张脸变得比碟里的红槽鱼还红。

  胡铁花实在忍不住想笑,就在这时,突听甲板上传来一阵欢呼!

  鱼汛。

  大家都拥到船舷旁,海水在清晨的阳光下看来就是一大块透明的翡翠,鱼群自北至南,银箭般自海水中穿过。

  船,正好经过带着鱼汛的暖流。

  胡铁花已看得怔住,喃喃道:“我一辈子里见过的鱼,还没有今天一半多,这些鱼难道部疯了么,成群结党的干什么?”

  张三道:“搬家。”

  胡铁花更奇怪了,道:“搬家?搬到哪里去?”

  张三笑了笑,道:“刚说你有学问,你又没学问了……鱼也和人一样怕冷的,所以每当秋深冬至的时候,就会乘着暖流游。”

  他接着又道:“这些鱼说不定已游了几千里路,所以肉也变成特别结实鲜美,海上的渔夫们往往终年都在等着这一次丰收。”

  胡铁花叹了口气,道:“你对鱼懂得的的确不少,只不过可惜却连一点人事也不懂。”

  原随云一直远远的站着,面带着微笑,此刻忽然道:“久闻张三先生快网捕鱼,冠绝天下,不知今日是否也能令大家一开眼界。”

  他自己虽然什么都不瞧不见,却能将别人的快乐当做自己的快乐。”

  张三还在犹疑着,已有人将渔网送了过来。

  捕鱼,下网,看来只不过是件很单调,很简单的事,一点学问也没有,更谈不上什么特别的技巧。

  其中的巧妙,也许只有鱼才能体会得到。

  这正如武功一样,明明是同样的一招“拨草寻蛇”,有些人使出来,全无效果,有些人使出来,却能制人死命。

  那只因他们能把握住最恰当的时候,最好的机会。

  机会总是稍纵即逝的,所以要能把握住机会,就得要有速度。

  其中自然还要有点运气——无论做什么事都得要有点运气。

  但“运气”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人若是每次都能将机会把握住,他的“运气”一定永远都很好。

  船行已渐缓。

  船梢有人在呼喝:“落帆,收篷……”

  船打横,慢慢的停下。

  张三手里的渔网突然乌云般撒出。

  原随云笑道:“好快的网,连人都未必能躲过,何况鱼?”

  只听那风声,他已可判断别人出手的速度。

  张三的脚,就像钉子般钉在甲板上,全身都稳如泰山。

  他的眼睛闪着光,一个本来很平凡的人,现在却突然有了魅力,有了光采,就好像猛然间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胡铁花叹了口气,喃喃地道:“我真不懂,为什么每次张三撒网的时候,我就会觉得他可爱多了。”

  楚留香微笑道:“这就好像王琼一样。”

  胡铁花道:“王琼是谁?”

  楚留香道:“是多年前一位很有名的剑客,但江湖中知道他这人的却不多。“胡铁花道:“为什么?”

  楚留香道:“这人又脏、又懒、又穷,而且还是残废,所以从不愿见人,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肯拔剑。”

  胡铁花道:“拔了剑又如何呢?”

  楚留香道:“只要剑一拔出,他整个人就像突然变了,变得生气勃勃,神采奕奕,那时绝不会有人再觉得他脏,也忘了他是个残废。”

  胡铁花想了想,慢慢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因为他这一生,也许就是为了剑而活着,他已将全部精神寄托在剑上,剑,就是他的生命。”

  楚留香笑了笑,道:“这解释虽然不太好,但意思已经很接近了。”

  这时张三的呼吸已渐渐开始急促,手背上的青筋已一根根暴起,脚底也发出了磨擦的声音。

  已在收网。

  这一网的份量显然不轻。

  原随云笑道:“张三先生果然好手段,第一网就已丰收。”

  胡铁花道:“来,我帮你一手。”

  网离水,“哗啦啦”一阵响飞上船,“砰”的,落在甲板上,每个人都怔住。

  网中竟连一条鱼都没有。

  只有四个人,女人。

  四个赤裸裸的女人。

  四个健康、丰满、结实、充满野性诱惑力的女人。

  虽然还蜷曲在网中,但这层薄薄的渔网非但未能将她们那健美的酮体遮掩,反而更增加了几分诱惑。:

  船上每个男人的呼吸都急促——只有看不见的人是例外。

  原随云面带着微笑,道:“却不知道一网打起的是什么鱼?”

  胡铁花摸了摸鼻子,道:“是人鱼。”

  原随云也有些吃惊,失声道:“人鱼,想不到这世上真有人鱼。”

  楚留香道:“不是人鱼,是鱼人——女人。”

  原随云道:“是死是活?”

  胡铁花道:“想必是活的,世上绝没有这么好看的死人。”

  他嘴里说着话,已想赶过去放开渔网,却又突然停住。

  他忽然发现金灵芝正远远的站在一边,狠狠地瞪着他。

  大家心里虽然都想去,但脚下却像生了根;若是旁边没有人,大家只怕都已抢着去了,但被几十双眼睛盯着,那滋味并不很好受的。

  有的人甚至已连头都扭过去,不好意思再看。

  楚留香笑了笑,道:“原公子,看来还是由你动手的好。”

  原随云微笑道:“不错,在下是目中无色,香帅却是心中无色,请。”

  他虽然看不到,但动作却绝不比楚留香慢。

  两人的手一抖,渔网已松开。

  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扭过头的人也忍不住转回。

  初升的阳光照在她们身上,她们的皮肤看来就像是缎子。

  柔滑、细腻,而且还闪着光。

  皮肤并不白,已被日光晒成淡黄色,看来却更有种奇特的扇动力,足以扇起大多数男人心里的火焰。

  健康,本也就是“美”的一种。

  何况,她们的酮体几乎全无瑕疵,腿修长结实,胸膛丰美,腰肢纤细,每一处都似乎带着种原始的弹性,也足以弹起男人的灵魂。

  原随云却叹了口气,道:“是死的。”

  胡铁花道:“这样的女人若是死的,我情愿将眼珠子挖出来。”

  原随云道:“但她们已没有呼吸。”

  胡铁花皱了皱眉,又想过去了,但金灵芝已忽然冲过来,有意无意间挡在他前面,弯下腰,手按在她们的胸膛上。

  楚留香道:“如何?”

  金灵芝道:“的确已没有呼吸,但心还在跳。”

  楚留香道:“还有救么?”

  胡铁花又忍不住道:“既然心还在跳,当然还有救了。”

  金灵芝口头瞪着他,大声道:“你知道她们是受了伤?还是得了病,你救得了么?”

  胡铁花揉了揉鼻子,不说话了。

  张三一直怔在那里,此刻才喃喃道:“我只奇怪,她们是从哪里来的?又怎么会钻到鱼网里去的?我那一网撒下去时,看到明明是鱼。”

  楚留香道:“这些问题慢慢再说都无妨,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英万里道:“却不知香帅是否已看出她们的呼吸是为何停止的?”

  楚留香苦笑道:“呼吸己停止,心却还在跳,这情况以前我还未遇见过。”

  英万里沉吟着,道:“也许……她们是在故意屏住了呼吸。”

  原随云淡淡道:“她们似乎并没有这种必要,而且,这四位姑娘绝不会有那么深的内功,绝不可能将呼吸停顿这么匀。”

  英万里皱眉道:“若连病因都无法查出,又如能救得她们?”

  原随云道:“能救她们的人,也许只有一个。”

  胡铁花抢着道:“这人在哪里?”

  原随云道:“幸好就在船上。”

  胡铁花道:“是谁?”

  原随云道:“蓝太夫人。”

  胡铁花怔住了,过了半晌,才呐呐道:“却不知道这位蓝太夫人又是什么人?”

  其实他当然知道这位蓝大夫人就是枯梅大师。

  原随云道:“江左万氏,医道精绝天下,各位想必也曾听说过。”

  公孙劫余道:“但‘医中之神’蓝老前辈早已在多年前仙去,而且听说他并没有传人。”

  原随云笑了笑,道:“蓝氏医道,一向传媳不传女,这位蓝太夫人,也是当今天下蓝氏医道唯一的传人,只不过……”

  他叹了口气,道:“却不知她老人家是否肯出手相救而已。”

  胡铁花忽然想起枯梅大师的医道也很高明,忍不往脱口道:“我们大家一起去求她,她老人家想必也不好意思拒绝的。”

  只听一人缓缓道:“这件事家师已知道,就请各位将这四位姑娘带下去呢。”

  胡铁花的人又怔住。

  说此话的人,正是高亚男。

  金灵芝瞟了她两眼,又瞪了瞪胡铁花,忽然转头,去看大海。

  海天交界处,仿佛又有一朵乌云飘了过来。

  这两排八间舱房,大小都差不多,陈设也差不多。

  但这间舱房,却令人觉得特别冷。

  因为无论谁看到了枯梅大师,都会不由自主从心里升起一般寒意。尤其是胡铁花,他简直就没有勇气走进去。

  现在枯梅大师穿的虽然是俗家装束,而且很华贵,但那严峻的神情,那冷厉的目光,还是令人不敢逼视。

  她目光扫过胡铁花时,胡铁花竟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哄。

  幸好那四位“人鱼”姑娘身上已覆盖着条被单,用木板抬了进来,躺在枯梅大师面前的地上。

  所以舱房里根本就站不下别的人了,胡铁花正好乘机躲在门外,却又舍不得马上溜走。

  高亚男虽然根本没有瞧他一眼,但他却忍不住要去瞧她。

  何况舱房里还有四条神秘而又诱惑的美人鱼呢?

  她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海底真有龙官,她们本是龙王的姬妾动了凡心,被贬红尘?

  还是海上虚无缥缈间,有个神秘的仙山琼岛,她们本是岛上的仙女,为了领略海水的清凉,却不幸在戏水时候落入了凡人的网?

  只要是男人,绝没有一个人会对这件事不觉得好奇的。

  胡铁花怎么舍得走?既不舍得走,又不敢进去,只有偷偷的在门缝里窃望。舱房里没有声音,像是没有人敢说话。

  突然身后一人悄悄的道:“你对这件事倒真热心得很。”

  胡铁花用不着回头,就知道是金灵芝。

  他只有苦笑,道:“我本来就很热心。”

  金灵芝冷冷道:“网里的若是男人,你只怕就没有这么热心了吧。”

  胡铁花忽然想起了楚留香的话:“只要摸着女人的脾气,无论多凶的女人,都很好对付的。”

  想到这句话,胡铁花的腰立刻挺直也冷冷道:“你若将我看成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金灵芝咬着嘴唇,呆了半晌,忽然道:“今天晚上,还是老时候,老地方……”

  她根本不等胡铁花答应,也不让他拒绝,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她已去了;等胡铁花回头时,早已瞧不见她了。

  胡铁花叹了口气,喃喃道:“没有女人冷冷清清;有了女人鸡犬不宁;这句话说得可真不差……”

  冷冰冰的舱房里,唯一的温暖就是站在墙角的一位小泵娘。

  楚留香自从上次远远的见过她一次,就始终没有忘记。

  她虽然垂着头,眼角却也在偷偷的膘着楚留香,但等到楚留香的目光接触到她时,她的脸就红了,头也垂得更低。楚留香只望她能再抬起头,可惜枯梅大师已冷冷道:“男人都出去。”

  她说的话永远很简单,而且从不解释原因,她说的话就是命令。

  “砰”的,门关上。门板几乎撞扁了胡铁花的鼻子。

  张三又在偷偷的笑,悄悄道:“下次就算要偷看,也不必站得这么近呀?鼻子被压扁,岂非是得不偿失。”

  这两人似乎又要开始斗嘴了。

  楚留香立刻抢着道:“原公子,此间距离那蝙蝠岛,是否已很近了。”

  原随云沉吟着,道:“只有这条船的舵手,知道通向蝙蝠岛的海路。据他说,至少还得要再过两天才能到得了。”

  楚留香道:“那么,不知道这附近你是否知道有什么无名的岛屿?”

  原随云道:“这里正在海之中央,附近只怕不会有什么岛屿。”

  楚留香道:“以原公子之推测,那四位姑娘是从何处来的呢。”

  原随云道:“在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叹息了一声,又道:“古老相传,海上本多神秘之事,有许多也正是人所无法解释的。”

  胡铁花也叹了口气,道:“如此看来,我们莫非又遇见鬼了,而且又是女鬼。”

  张三说道:“她们若是女鬼,就一定是冲着你来的。”

  胡铁花瞪了他一眼,还未说话。

  舱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呼喊!

  呼声很短促,很尖锐,充满了惊惧恐怖之意。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英万里动容道:“这好像是方才到甲板上那位姑娘的声音。”

  原随云道:“不错。”

  他们两人的耳朵,是绝不会听错的。

  但高亚男又怎会发出这种呼声?她绝不是个随随便便就大呼小叫的女人,连胡铁花都从未听过她的惊呼。

  这次她是为了什么?舱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难道那四条人鱼真是海底的鬼魂?此来就是为了要向人素命?

  胡铁花第一个忍不住了,用力拍门,大声道:“什么事?快开门。”

  没有回应,却传出了痛哭声。

  胡铁花脸色又变了,道:“是高亚男在哭。”

  高亚男虽也不是好哭的女人,但她的哭声胡铁花却是听过的。她为什么哭?舱房里还有别的人呢?

  胡铁花再也顾不得别的,肩头用力一撞,门已被撞开。

  他的人随着冲了进去。

  然后,他整个人就仿佛突然被魔法定住,呼吸也已停顿。

  每个人的呼吸都似已停顿。

  无论谁都无法想象这舱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无论谁都无法描叙出此刻舱房中悲惨可怖的情况。

  而一一一

  到处都是血。倒卧在血伯中的,赫然竟是枯梅大师。

  高亚男正伏在她身上痛哭。另一个少女早已吓得晕了过去,所以才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人鱼”本是并排躺着,现在已散开,诱人的胸体已妞曲,八条手臂都已折断。

  最可怕的是,每个人的胸膛上,都多了个洞。

  血洞!

  再看枯梅大师焦木般的手,也已被鲜血染红。

  金灵芝突然扭转身,奔了出去,还未奔上甲板,已忍不住吐了起来。

  原随云面色也变了,喃喃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血腥气怎么这么重?”

  没有人能回答这句话。

  这变化实在太惊人,太可怕,谁也无法想象。

  枯梅大师的武功,当世已少敌手,又怎会突然间惨死?

  是谁杀了她?

  原随云道:“蓝太夫人呢?难道已……”

  高亚男忽然拾起头,瞪着他,嘶声道:“是你害了她老人家,一定是你!”

  原随云道:“我?”

  高亚男厉声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阴谋圈套。”

  她眼睛本来也很美,此刻却已日哭泣而发红,而且充满了怨毒之色,看来真是说不出的可怕。

  只可惜原随云完全看不见。

  他神情还是平静,竟连一个字都没有辩。

  难道他已默认,高亚男咬着牙,厉声道:“你赔命来吧!”

  这五个字还未说完,她身形已跃起,疯狂般扑了过来,五指箕张,如鹰爪,抓向原随云的心脏。

  这一招诡秘狠辣,触目惊心!

  江湖中人都知道华山派武功讲究的是清灵流动,谁也想不到她竟也会使出如此辣的招式。

  这一招的路数,和华山派其他的招式完全不同。

  “难道枯梅大师就是用这一招将人鱼们的心摘出来的?”

  高亚男显然也想将原随云的心摘出来?

  原随云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根本未感觉到这=招的可怕。

  无论如何,他毕竟是个瞎子,和人交手总难免要吃些亏的,高亚男非已恨极,也不会用这种招式来对付一个瞎子。

  胡铁花忍不住的大喝道:“不可以,等……”

  他下面的一个字还未说出,高亚男已飞了出去。

  原随云的长袖只轻轻一弹,她的人已飞了出去,眼看已将撞上墙,而且撞得还必定不轻。

  谁知她身子刚触及墙壁,力道就突然消失,轻轻的滑了下去。

  原随云这长袖一挥之力,拿捏得简直已出神人化。而且动作之从容,神情之潇洒,更全不带半分烟火气。

  纵然是以“流云袖”名动天下的武当掌门,也绝没有他这样的功力。

  高亚男身子滑下,就没有再站起。

  她已晕了过去。、

  胡铁花脸色又变了,一步窜了过去,俯身探她的脉息。

  原随云淡淡道:“胡兄不必着急,这位姑娘只不过是急痛攻心,所以晕厥,在下并未损伤她毫发。”

  胡铁花霍然转身,厉声道:“这究竟是不是你的阴谋?”

  原随云叹道,“在下直到此刻为止,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是什么事?””

  胡铁花道:“但你方才为何要默认?”

  原随云道:“在下并未默认,只不过是不愿辩驳而已。”

  胡铁花道:“为何不愿辩驳?”

  原随云淡淡一笑,道:“男人若想和女人辩驳,岂非是在自寻烦恼?”

  他对女人居然也了解得很深。

  女人若认为那件事是对的,你就算有一万条道理,也休想将她说服。

  胡铁花不说话了,因为他也很了解这道理。

  墙角的少女,已开始呻吟。

  楚留香拉起了她的两只手,将一股内功送人了她心脉。

  她心跳渐渐加强了。

  然后,她眼睛张开,瞧见了楚留香;突然轻呼一声,倒人了楚留香怀里一似乎要将整个人都埋在楚留香肮膛里。

  她身子不停的发抖,颤声道:“我怕……怕……”

  楚留香轻抚着她披肩的长发,柔声道:“不用怕,可怕的事已过去了。”

  少女恨恨道:“但她们也休想活,我师傅临死前,已为自己报了仇……”

  原随云道:“哦?”

  少女道:“她们得手后,立刻就想逃,却未想到我师傅近年已练了摘心手。”

  原随云动容道:“摘心手?”

  少女道:“她老人家觉得江湖中恶人越来越多,练这门武功,正是专门为了对付恶人用的。”

  原随云沉吟着道:“据说这‘摘心手’乃是华山第四代掌门‘辣手仙子’华玉凤所创,她晚年也自觉这种武功大毒辣,所以严禁门下再练,至今失传已久,却不知令师是怎会得到其中心法?”

  少女似也自知说漏了嘴,又不说话了。

  胡铁花却抢着道:“蓝太夫人本是华山枯梅大师的方外至交,原公子难道没听说过?”

  胡铁花居然也会替人说谎了。

  只不过,这谎话说的并不高明。

  枯梅大师从小出家,孤僻冷峻,连话都不愿和别人说,有时甚至终日都不开口,又怎会和远在江左的蓝太夫人交上了朋友。

  何况,华山门规素来最严,枯梅大师更是执法如山。铁面无私,又怎会将本门不传之秘私下传授给别人?

  幸好原随云并没有追问下去。

  这位门第高华的武林世家子,显然很少在江湖间走动,所以对江湖中的事,知道得并不多。

  他只是慢慢的点了点头,缓缓道:“摘心手这种武功,虽然稍失之于偏激狠辣,但用来对付江湖中的不肖之徒,却再好也没有了……那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她老人家若非练这种武功,只怕就难免要让她们逃走了。”

  胡铁花道:“为什么?她老人家若用别的武功,难道就杀不死她们?”

  楚留香道:“别的武功大半要以内力为根基,才能发挥威力,那时她老人家全身骨骼已散,怎能再提得起真力。”

  原随云道:“不错。”

  楚留香道:“摘心手却是种很特别的外门功夫,拿的是种巧劲,所以她老人家才能借着最后一股气,将她们一举而毙。”

  原随云叹道:“香帅果然渊博,果然名下无虚。”

  胡铁花道:“纵然如此,她们还是逃不了的。”

  楚留香道:“哦?”

  胡铁花冷笑道:“我们又不是死人,难道还会眼看着她们逃走不成?”

  楚留香叹道:“话虽不惜,可是,她们身无寸缕,四个赤裸裸的女人突然冲出来,又有谁会去拉她们?”

  他苦笑着,又接着:“而且,正如这位姑娘所说,她们身上又滑又腻,纵然去拉,也未必拉得住。”

  胡铁花冷冷道:“不用拉,也可以留住她们的。”

  楚留香道:“可是她们突然冲出,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怎会骤下杀手;何况,这舱房又不是只有一扇门。”

  舱房中果然有两扇门,另一扇是通向邻室的,也正E是高亚男她们住的地方,此刻屋子里自然没有人。

  胡铁花只好闭上嘴了。

  楚留香道:“由此可见,这件事从头到尾,她们都已有了很周密的计划,连故意赤裸着身子,也是她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原随云缓缓道:“她们故意钻入渔网被人捞起,一开始用的就是惊人之举,已令人莫测高深。再故意赤裸着身子,令人不敢逼视,更不敢去动她们。”

  他叹了口气,缓缓接着道:“这计划不但周密,而且简直太荒唐、太离奇、太诡秘、太不可思议!”

  楚留香叹道:“这计划最巧妙的一处,就是荒唐得令人不可思议,所以她才能得手。”

  英万里突然道:“但其中有一点我却永远无法想得通。”

  楚留香道:“却不知是哪一点?”

  英万里道:“在下已看出,她们并没有很深的内功,又怎能屏住呼吸那么久?”

  楚留香正在沉吟着,原随云突然道:“这一点在下或能解释。”

  英万里道:“请教。”

  原随云道:“据说海南东瀛一带岛屿上,有些采珠的海女,自幼就入海训练,到了十几岁时,已能在海底屏住呼吸很久;而且因为在海底活动,最耗体力,所以她们一个个俱都力大无穷。”

  英万里道:“如此说来,这四人想必就是南海的采珠女了。”

  胡铁花跌足道:“原公子既然知道世上有这种人,为何不早说?”

  原随云苦笑道:“这种事本非人所想象,在下事先实在也未曾想到。”

  英万里道:“只不过,附近并没有岛屿,她们又是从哪里来的?”

  张三道:“她们又怎会知道蓝太夫人在这条船上,怎知她老人家肯出手为她们医治?”

  原随云叹道:“这些问题也许只有她们自己才解释得了。”

  英万里叹息着道:“只可惜蓝大夫人没有留下她们的活口。”

  原随云沉吟着,忽然又道:“却不知令师临死前可曾留下什么遗言?”

  那少女道:“我……我不知道。”

  胡铁花皱眉道:“不知道?”

  那少女颞颥着道:“我一看到血,就……就晕过去了。”

  楚自香道:“我想,蓝太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因为她老人家想必也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否则又怎会遭她们的毒手。”

  原随云叹了口气,道:“她老人家已有数十年未在江湖中走动,更不会和人结下冤仇,那些人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的暗算她?为的是什么?”

  这也是这秘密的关键所在?

  动机!。

  没有动机,谁也不会冒险杀人的。

  楚留香并没有回答这句话,沉默了很久,才叹息着道:“无论如何,这秘密总有揭穿的一日,现在我只希望这些可怕的事以后永远莫要发生了……”

  他永远也想不到要揭穿这些秘密所花的代价是多么惨重,更不会想到以后这几天中所发生的事,比以前还要可怕得多!

五虎将八十年代TVB无线传奇,满满都是回忆

“十七岁那日不要脸,参加了挑战,明星也有训练班,短短一年太新鲜,记得四哥发哥都已见过面,后来荣升主角太突然……” (刘德华的歌曲“十七岁”歌词)。刘德华这首亲自填词的自传式歌曲,相信除写出其心声外,亦道尽另外四位与他同期出身于TVB艺员训练班的五虎成员:梁朝伟、黄日华、苗侨伟和汤镇业的心声。参加艺员训练班,改变了他们五个人的一生。

五虎将的诞生

TVB艺员训练班一向被视为明日之星的摇篮,多年来培育无数演艺精英,包括周润发、周星驰、刘青云、吴镇宇等;更曾于不同年代将有潜质的新人组合并加以力捧,当中最成功的例子莫过于在八十年代初,把五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组合成“五虎将”,并将他们一一捧为独当一面的当红小生。五虎在短短几年间由寂寂无名的路人甲、乙、丙,摇身一变成为红极一时的男主角。他们宜古宜今的外型和不断成熟的演技深受大家的喜爱。

《杨家将》1985年 五虎的黄金时代

五虎第一次、亦是唯一的一次共同演出的剧集,是1985年的台庆剧-《杨家将》。此剧可谓香港电视史上的神话,虽然只有短短五集,但阵容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时为了赶拍这套金装台庆剧,其他剧集均须暂停拍摄以作迁就,所动用之人力物力可见一斑。《杨家将》网罗了全台精英,幕后班底包括金牌监制李添胜及其后在电影圈大展拳脚的名导演杜琪峰;演员阵容更是空前强劲,除了当红的五虎外,还有当时正力捧的花旦曾华倩、刘嘉玲、商天娥、戚美珍、杨盼盼、周海媚、毛舜筠、龚慈恩及庄静而等;更有天王巨星周润发、汪明荃、郑裕玲、万梓良、赵雅芝及廿多位最有份量的甘草演员。单看卡士已可知此剧的吸引力,再加上精湛的武打场面,将这个千古传诵的烈士传奇活现眼前,是极具重温价值的作品。

金庸群侠

TVB于八十年代开拍了金庸所有的长篇武侠小说,而五虎亦于此时备受力捧,顺理成章成为大部分金庸剧集的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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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1982年

第一部由五虎成员主演的金庸名著是《天龙八部》》1982年。五虎中的黄日华和汤镇业,分别饰演虚竹和段誉,加上梁家仁的乔峰、黄杏秀的阿朱、陈玉莲的王语嫣及石修的慕容复,演来入木三分,被喻为选角最出色的《天龙八部》。《天龙八部》是一部气势磅礴的作品,剧情曲折多变,高潮迭起。加上创新的武打招式及精彩的特技效果,使其更引人入胜。当然不得不提其经典主题曲“两忘烟水里”,旋律优美,歌词更将整个故事透彻地描写出来“女儿意、英雄痴、吐尽恩义情深几许...”,是众多“辉黄”(顾嘉煇及黄沾)的作品中最令人难以忘怀的。

《射雕英雄传》1983年

《射鵰英雄传之铁血丹心》、《射鵰英雄传之东邪西毒》和《射鵰英雄传之华山论剑》八三版《射鵰英雄传》至今仍被认定为最无法超越的版本。此剧找来五虎的黄日华扮演敦厚善良的郭靖,苗侨伟扮演奸得来风流倜傥、情深款款的杨康,两人演出之好令观众拍案叫绝。女主角黄蓉的人选曾是此剧最伤脑筋的一环,开拍前曾公开征求“理想黄蓉”人选,最后此重任落在新扎花旦翁美玲身上,当时曾引起一阵哄动。结果翁美玲不负众望,凭其娇俏的外型和精彩的演出,演活娇俏可人、冰雪聪明但刁蛮任性的黄蓉,更与黄日华成为新一代荧幕情侣。他们的精湛演技连金庸本人也赞叹不已,加上此剧其他演员如杨盼盼、刘丹、曾江、陈秀珠和黄允材等人的倾力演出,令这套结合惊世武功与侠骨柔情的金庸经典生色不少,也成为观众心中的经典。

《神鵰侠侣》1983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1983年TVB开拍另一套金庸经典《神鵰侠侣》。此剧找来五虎中充满干劲和朝气、同时亦带点叛逆气质的刘德华饰演杨过,配搭清丽脱俗、充满古典美的陈玉莲扮演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实属不二之选。这个英雄配美人的组合,深得观众喜爱,更创下历史性的90%收视纪录。直至二十二年后的今天,仍令人难以忘怀。此剧的主题曲“何日再相见”及插曲“情义两心坚”,经典程度不逊于剧集本身。《神鵰侠侣》绝对是刘德华演艺事业的重要里程碑,其入木三分的演出令观众刮目相看,可说是其电视生涯的代表作。“过儿”与“姑姑”的荡气回肠爱情故事,亦长留观众心中。

《鹿鼎记》1984年

1984年暑假,TVB首次把金庸压卷之作《鹿鼎记》搬上荧幕。监制李添胜挑选了梁朝伟和刘德华两虎,分别饰演韦小宝与康熙这对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此剧是金庸作品中最生动活泼之作。首次担正的梁朝伟,把韦小宝这个生性风流、生鬼有趣的角色演绎得栩栩如生,连金庸也称赞他是最传神的韦小宝。在此剧前,没有人想到一向演惯乖乖仔角色的梁朝伟,可以演得如此鬼马。刘德华则继杨过一角后,再次演绎金庸笔下人物,其演出亦极具大将之风。两虎于每一个眼神与动作间,均流露出难得的默契;在相辅相成下,二人的演技皆发挥得淋漓尽致,更为两人日后在电影中的合作打稳基础。两位影帝的黄金组合,加上饰演韦小宝七个老婆的女演员:刘嘉玲、吴君如、商天娥、毛舜筠、景黛音、周秀兰及黄凯欣造就了这套最讨人喜爱的翡翠剧集。

《碧血剑》1985年

《碧血剑》是金庸先生早期的一部武侠小说,二虎黄日华和苗侨伟分别扮演两代大侠,在剧中由两位当红小生饰演有关联但不碰面的两辈人,也是当时流行的剧集拍摄手法。

《倚天屠龙记》1986

《倚天屠龙记》是TVB第一部重拍的金庸巨著。当时大家都很关注由谁来演张无忌这角色,结果此重任落在五虎中最年幼的梁朝伟身上。当时梁朝伟已红透半边天,TVB于是打算选几位刚出道的新人担任女主角,望以此剧力捧她们上位。结果经过多番易角,最后决定由三位刚毕业于同届艺员训练班的新人黎美娴、邓萃雯和邵美琪,分别饰演赵敏、周芷若和小昭三位女主角。此剧更邀得一众好戏之人郑裕玲、任达华和曾江等艺员,带领年轻的新一辈演出拼发出无穷火花。梁朝伟演绎张无忌这个优柔寡断、处理感情事拖泥带水的角色亦恰到好处,其演出大获好评。除了演员的精湛演出,此剧的成功与程小东精心设计的武打场面不无关系,更将金庸武侠剧推上一个高峰。

《侠客行》1989年

五虎在八十年代主演的最后一套金庸剧集就是《侠客行》,此剧由五虎中当时仍活跃于TVB的梁朝伟领衔演出。经过差不多十年的磨练,梁朝伟的演技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即使一人分饰顽皮任性的石中玉及沉默敦厚的石破天两位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亦绝对挥洒自如。他在此剧再次与邓萃雯合作,并周旋于她与其他三女之间,展开错综复杂的多角恋。《侠客行》的剧情曲折有趣,武打场面亦设计新颖充满动感,加上这是梁朝伟离巢之作,实属一套不容错过的好戏。

五虎将在八十年代金庸剧集以外也主演了不少的其他经典古装武侠剧集

《十三太保》1982年

《决战玄武门》1984年

1984年TVB以唐朝玄武门之变的历史故事为素材,配以《射雕英雄传》的原班人马,拍摄了一套阵容鼎盛的大型历史武侠剧《决战玄武门》。此剧的卡司一时无二,由三虎黄日华、苗侨伟和汤镇业,搭配翁美玲、景黛音、刘江、惠天赐和黄允材等艺员,可谓无懈可击的古装组合,亦是五虎将全盛期的代表作。

《天师执位》1984年

TVB安排与五虎合作无间的翁美玲跟苗侨伟搭档,主演极受欢迎的古装剧《天师执位》。此剧轻松惹笑,但同时带点荒诞离奇;两人经过重重波折,终由斗气冤家演变成恩爱夫妻;结局安排更是出人意料,带给观众无限惊喜。苗侨伟和翁美玲的倾情演出固然精彩,刘丹及石坚两位老戏骨的演出亦令人赞叹不已,配上经典的主题曲-“谁可改变”,更有锦上添花之妙。歌词精简地道出全剧剧情是现今剧集主题曲所无法比拟的。

《楚留香之蝙蝠传奇》1984

《天师执位》大获好评,TVB立即于同年再次以“苗翁”搭配担纲演出《楚留香之蝙蝠传奇》。他们一个高大威猛,一个娇小玲珑,是当年观众最喜爱的荧幕情侣。1984年仿佛就成了这对金童玉女的天下。玉树临风的苗侨伟,演绎古龙笔下的传奇人物楚留香,可谓形神具似。翁美玲饰演对楚香帅一往情深的公主,既聪明伶俐又活泼可爱,简直是她本人的化身。另外两位小生任达华及惠天赐也演活了中原一点红和蝙蝠公子两个角色。每个人的精彩演出,使此剧成为一套至今仍令人难以忘怀的经典武侠剧集。

《皇上保重》1985年

刘德华继《鹿鼎记》后再展皇者风范,在《皇上保重》中饰演乾隆皇帝,与跟他相爱但被棒打鸳鸯的刘嘉玲及反清义士刘青云,合演这套揭露清宫权力斗争、民间义士的满腔热诚和相爱但不能爱的无奈爱情故事的剧集。刚从艺员训练班毕业的邵美琪;她的戏份不算重,但其美艳可爱的古装扮相,绝对是惊为天人。此剧虽然不属大制作,但几位后来在影坛独当一面的巨星早年的精彩演出,绝对值得重温。

八十年代是TVB历史上拍摄最多古装剧的时期,而五虎将于此时红透半边天。他们主演的古装剧集深受观众的喜爱。

《佛山赞先生》1981年

《英雄出少年》198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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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太保》1982年

《十三妹》1983年

《赖布衣》1983年

《宝芝林》1984年

《青峰剑影》1984年

《江湖浪子》1985年

《魔域桃源》1984年

《铁面包公》198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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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丁山征西》1986年

《真命天子》198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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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1986年

《林冲》1986年

《圣剑天骄》1986年

《遁甲奇兵》1986年

《贼公阿牛》1986年

《天狼劫》1987年

《天龙神剑》1987年

《大运河》1987年

《成吉思汗》198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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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1988年

《绝代双骄》1988年

这些由五虎将主演的经典古装武侠剧集,除了蕴藏着观众对古装剧黄金时代的记忆,更唤起了电视迷们对翡翠五虎将的思念。要重温五虎全盛时期的精彩演出,只有定格这些五虎最辉煌时刻的经典剧集。

盘点1985香港经典古装剧无线版的这些剧个个经典

看完了1985年的亚视,也来看看85年的无线。这一年也是无线古装高产期

1.《碧血剑》射雕的郭靖、杨康三度合作,亦是毛舜筠由亚视转到无线首部古装剧。这部剧里还有庄静儿。不过它却因为改编原著太多,未引起收视。

2、《鹿鼎记》

这部是两大影帝梁朝伟、刘德华30年前的旧作,也是公认的最经典的一版。这版周秀兰的双儿、景黛音的建宁、毛舜筠的沐剑屏、刘嘉玲的方怡表现都不俗

3、《魔域桃源》

该剧为刘天王雪藏前的最后一部古装大作,由古装美女赵雅芝与其搭档。题材新颖。这部剧之后,五虎将时代面临终结。

4、《楚留香之蝙蝠传奇》

无线为三哥苗侨伟打造的一部剧集,当时本来想让秋官继续诠释经典荧幕形象,但秋官当时已答应拍摄台视《楚留香新传》。这部剧亦是苗侨伟和翁美玲的四度合作。

5、《碧血洗银枪》

这部根据武侠小说改编,陶大宇男主,可能也是80年代陶大宇唯一一次男主,这剧也是陈复生、黄曼凝的最后一部无线电视剧。

6、《青锋剑影》

该剧为三哥苗侨伟与刘嘉玲首度合作的古装。根据武侠小说改编。

7、《楚河汉界》介是80年代早期那批小生花旦的最后绝唱,似乎这部之后,无线花旦出现了很大变动,阿翁5月离开了这个世界,陈玉莲选择了去台湾发展,陈复生、周秀兰、黄曼凝等离开无线去到亚视。张曼玉准备好了向大银幕进军。该剧的吴启华开始首次演上男一。

8、《薛仁贵征东》

无线大批花旦出走,导致前所未有花旦荒,这个时候,大量新人被推了出来,如果以翁美玲去世为一个划分点,那么这后面的邓萃雯、谢宁、曾华倩、邵美琪、周海媚才是真正迎来了无线古装的辉煌。介也素万梓良从亚视过档无线的第一部重头古装剧,虽然之前他曾在《神雕侠侣》中客串

9、《六指琴魔》

1985年无线的古装剧真的很多,这一年集中了除开黎美娴没有的所有80年代花旦。可谓盛世空前。这部六指琴魔根据武侠小说改编,继续由刘邦吴启华、项羽石修诠释,只是邓萃雯继续女一。

10、《广东铁桥三》

这部是无线84年就拍好的剧,也是首次与国内广东电视台合作,应该说是第一部内港合拍剧

11、《吕四娘》

这部为郑裕玲的古装代表作,吕良伟诠释铁面皇--雍正

12、《江湖浪子》

该剧为刘嘉玲和黄日华首度合作,也是刘嘉玲第一次与偶像这么近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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